钟狼将:所有的写作都是写人
由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主办,北京青蜜科技有限公司、北京果壳互动科技传媒有限公司、科学松鼠会、科普中国网承办的2017年度“科普中国—青年科普科幻文创”活动暨“科普科幻青年之星计划”(Young Science Writers Hunting Project)已全面展开(活动网址:http://sci.kpcswa.org.cn/index/)。以下为参赛作者和社团评委的个人专访。
钟狼将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,之前在人大商学院读国际商务,现在在腾讯网上班,工作与科幻、科普相关,以此换一点烟酒钱,算是小小慰藉。钟狼将是个典型的文艺青年,写诗,养猫。喜欢游戏,虽然打得不算很好;喜欢漫画,最喜欢手冢治虫和荒木飞吕彦。而写作,不出意外的话,他说自己会写到死为止。
高三时,复习生活很枯燥,钟狼将便开始在数学笔记和英语卷子的空白处写两句小说。那时候他构思了一部太空歌剧,故事有点像《沙丘》。“新人一上来就写这个,基本是没可能的,我也不例外。大一的时候看什么都新鲜,写作的事就忘了,大二才捡起来。我写的第一篇小说更像是童话,讲的是一个少年独自在沙漠里漫无目的地旅行,并帮一个自杀者掘墓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篇三千字的小说虽然稚嫩,但它几乎已经确立了我以后写作的全部范式。此后我便再也没停过笔。”参加工作后,钟狼将往往白天上班,晚上写作。白天的时间可以抽空构思,晚上回家再整理,兴致来了,可能会写到两三点。
“我的主业是写奇幻小说,不敢以科幻作家自居。目前投入心血最多的是一部长篇奇幻小说,主角是一个作家和一个狼人。我可以保证它很有意思,不过没法给你们看。”除长篇小说以外,钟狼将也经营者自己的公众号“人间哑剧”,这个公众发布了十二篇短中篇科幻小说,结了个集子,叫《完美回忆》。
“所有的写作都是写人。”钟狼将如是说。在他看来,人的痛苦与挣扎,思考与彷徨,欲望与宁静,都是写不完的故事,如果一个作家深陷在生活之中,却对这一切浑然不觉,自己也不知反思与反省,那他也不要写作了。再有就是保持对语言的敏感,不要让网络与媒体钝化自己的语言,所以写诗就是一种很好的反思过程。“我也很反感把科幻和脑洞划等号,这是种简单粗暴的思维方式。我不知道哪个作家是仅靠脑洞走远的,如果有,请告诉我。”
钟狼将说自己并不算科幻迷,科幻对他来说,只是写作中一种更加得心应手的题材。“虽然我在人大科幻协会里,但这个组织平时几乎是不聊科幻的。人大科协是一个低调而深藏不露的组织。这里有想当人类学家的神棍会计,有想当霸道总裁的社会学霸,有想当皇帝的影评人博士... ...相比大学课堂上的学习生活,我觉得这里自由与荒诞不经的气氛更适合我些。”
在钟狼将看来,科幻的本质是一种哲学实验。它的目的是不断设计新的有悖于日常认知的困境,并拷问人在其中的选择。科学的作用是使实验环境更逼真。他喜欢威廉·吉布森和菲利普·迪克这种风格很强的科幻作家,国内作家里较喜欢的则是韩松,再有就是潘海天的《大角快跑》——看了很多遍,很喜欢。
从不同的作家身上学到的东西是不同的。何况写作作为一种技艺,是不断传承的:先锋文学那一代从拉美吸取营养,但他们又以自己对中国的思考与写作影响着我们这一代人。“斯蒂芬·金在《指环王》的启发下创作了《黑暗塔》,而《黑暗塔》又直接影响到了我自己的写作。很难说作为个体的作家对我有怎样的影响,列个名单出来也毫无意义。对我写作影响最大的应该是我爷爷,他用三国和西游记让我体验到了讲故事的乐趣。”
在去年青蜜主办的科幻大赛中,钟狼将提交的作品《落叶归根》获得优秀奖,“这篇小说创作的契机是家里为我爷爷修墓。我爷爷和太爷爷的墓在很远的山沟里,是那种测过的所谓风水宝地。两块水泥碑,一座小山神庙。平时它们不会出现在我们生活中,但每到纪念日的时候,就成了头等大事,可以把整个松散的大家族联系起来。你看,死者的名字仍然像塞壬之歌一样充满号召力,而我们甚至难以说清它从何而来。”钟狼将说。《落叶归根》整篇小说就是围绕“墓碑”这一意象展开的,其中絮语式的叙事模仿了肖洛霍夫。此外,尽管其中化用了鲁迅的《药》,但主人公的困境已经和百年前不同了。
《Qscar的生命演化史补考记》的主角Qscar正是钟狼将正在创作的长篇小说中的主人公。“这篇短篇算是戏作了,前年财务管理挂科之后写的。我在写不完的答题纸上画了一堆星球,又画了个狼人,这事就这样成了。”
“不出意外的话,会写到死为止。不过我的生活习惯不太好——吸烟喝酒熬夜,估计能写到三四十岁吧。你看,也没多长。未来希望当个小经理,在北京买个房子,买辆车。顺便把国内所有的科幻奇幻奖项横扫一遍。”钟狼将笑言。